便只剩下画眉一人候在原处。
许是因着除夕,她今日难得穿了件玫红色的夹袄,又因跟的主子都是不差的,她也养了个白嫩皮肉,此刻俏生生地立在那儿,就如枝头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姜韫支着下巴看她,笑着说:“你怎地不下去?我今儿不是放你去歇着了?”
刚刚醒来,她声音还带着一股子沙哑,是缺水所致,画眉贴心地为她奉上早准备好的热牛乳:“奴婢的小姐妹晚些时间才有空,娘娘跟前没人,奴婢不放心,多伺候会儿再出去。”
她凑得极近,近到姜韫能闻到她身上的芳香味。
姜韫动作一顿,捧着喝了一口的牛乳定定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画眉站在她身侧,不安地捏紧了手心的锦帕,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姜韫手上的动作。
好一会儿,直到画眉快忍不住想出声催促时,她终于开口。
“你来到我身边,也快一年了吧?”
可不是么?
姜韫是去岁三月入的东宫,二月在太皇太后宫里住了一阵,是桂嬷嬷亲自将画眉指给她的。
春去冬来,弹指间,便已一年过去。
她眼中泛起阵阵涟漪,似在回忆着什么。
画眉看在眼里,原本不平静的心里,也逐渐泛起阵阵波澜,手中锦帕攥得更紧,她看向姜韫,欲言又止。
姜韫却似没看到她眼中的纠结,抬手,作势要饮那碗中牛乳……
“不要!”
画眉回过神来,就看到她微仰起的下巴,手腕处一片雪白。
眼看她便要饮尽,画眉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她再顾不得什么,倏地伸手打落了姜韫手中的瓷碗。
叮——
瓷碗落地,摔了个粉碎。
一如她们之间的主仆情。
“娘娘,不能喝……”
地上满是碎了的瓷片,可画眉却似瞧不见,她面色惨白,哆嗦着身子跪倒在姜韫面前:“娘娘,不能喝……”
方才那一番动静,便是连外殿的宫人都被惊着了,她们慌慌张张地想往里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小于子给拦住了。
他四下环视一圈,不咸不淡地开口:
“站住,没有娘娘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都做自己的事去!”
这是袁嬷嬷在附和。
内殿,画眉的反应同姜韫所料不差。
她捻了帕子一点点擦净手上沾染上的牛乳,不紧不慢地问:“为何?为何不能喝?”
她停了瞬,忽地俯下身子,伸手挑起地上人的下巴,轻声问:“这不是你端给我的么?”
她轻笑着,仿佛刚才的狼藉都不曾有。
可虽是笑着,眼底却未沾染分毫笑意。
画眉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视线相碰的时候,她被吓得脑中一片混沌,压根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好在姜韫大着肚子,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会儿便累了。
她收回手,又坐回先前的凳子上,却也不看地上的人,一双眸子看着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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