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凄然:“叶伽,你觉得对不起宏……可是,我呢?我算什么?”
他心里一震。
“我不是宏的妻子!你早就亲眼看到了的,我和他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他的妻子是冯妙芝,是高美人……再也不是我了!!!这么多年,他几曾来看过我?几曾捎来一封书信?他拓跋宏早已忘记了我这个人,将我这个女人从他的心底,从他的后宫除掉了……难道,就这样,叶伽,你还觉得对不起他?”
叶伽无法辩解。
他向来不善言辞。
只知道,无论是对得起也罢,对不起也罢,大错已经铸成,根本不可能再有回头之路可走了。
他想,佛祖一定会惩罚自己。
一定会重重地惩罚自己。
纵然人不知道,但是,天地知道。
至少,佛祖知道。
他等着那即将到来的惩罚。
“妙莲,这些不是你的错……就算错,也是我一个人的错!”
她断然,斩钉截铁:“不!我们没错!我没错,你也没错!!!!我有爱上你的权利!”
他心里再次一震。
她侧脸看着窗外,月色银白,将花窗的树影映照得如此婆娑,斑驳流离。就像一个虚幻的,不真实的世界。
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未来,安全,性命,死生……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些都是了不得的大罪,是不知羞耻,败德****……但是,她想也不去想了,人生,能得一片刻就是一片刻。
就如此时能握住的掌心,温热,湿润,有力——那是叶伽的手,有着一种出奇的柔软,表明他是一个极其温柔之人。
她悄悄地笑了一下,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甜蜜地睡着了。
至于叶伽在想些什么?她不知道。
叶伽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被一种无穷无尽的迷茫所包围,只是一直任凭那个奇怪的肋骨理论在脑子里回旋——此后千年,再度重逢,竟然变成了他认识她,他记得她的唯一的标识,深入心间,永不曾忘。
…………
日子,忽然就这么有了本质的区别。
活死人墓,变成了世界上最最快乐,最最美好的地方。
妙莲从来不曾觉得这里这么可爱过,看呀,那些藤花,紫色的,雪白的,沿着木窗户爬上来,美丽的,金灿灿的,让屋子显得清雅而浪漫。
她把屋子里多余的繁华——那些拓跋宏的赏赐,全部小心的,巧妙地,不着痕迹地清除了。
只剩下自己这两年在这家庙里穿的天青色,宝蓝色的几件长袍而已。
素洁,淡雅,就如一个真的飘渺出尘之人。
对镜自照的时候,才看到镜中的女人,慢慢地变得圆润,脸上有了血色,甚至比最青春时期的美丽更加灿烂——这便是爱情的力量么?
这便是叶伽带给自己的崭新的生命么?
那些日子,两个人简直放开了一切禁忌,那么热烈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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