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书只装作热心邻里,与她客套寒暄。
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她,气色好了,依旧年轻貌美。除过挽起了妇人髻,服饰简朴了些,和从前并无两样。
想来她的死也不太能影响到虞芳意什么。也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下人死去,这世上每天都有新生和死亡,昼夜依旧更迭,人与人的悲欢不相通,生活却还要继续。
她原本是这样开解自己的,但现实顺着她的意来了,心里又升起一股别扭。
难道我就这么无足轻重?
面上依然扯了笑,你来我往简单介绍一下,也不合适问太多,必要的对话完毕就把人送走了。
反正她现在披的别人的皮,做什么事也是现在这个角色做的。
与虞芳意保持着点头之交的邻里关系,也不插足对方的生活,一墙之隔,一边是漂亮多金的寡妇,一边是浪子回头的小伙计。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事情发生在某一天的回家路上。
这一天,她下班去找她那便宜老舅汇报店里的情况,顺便蹭了一顿饭。等吃完回家,天色已擦黑,舒书哼着小曲儿往回走。城里的巷子盘曲错落,像蛛网一样向外延伸。
若是平常,她是闭着眼都能走回去,偏偏今天喝了两盅,整个人有些飘忽的,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像是误入了迷宫。
忽闻一声呼救,声音似乎有迹可循,好奇心撺掇她走过去。深巷里,好像有四五个黑影圈着一个花裙子的女人动手动脚。
她心里噌地擦起一股火,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一脚踹一个,一套军体拳把众人打趴下。完了还扬言威胁,要是不服,去青石街王记当铺找她便是,不过去之前,可得打听打听,那王记当铺是谁的资产。
这具身体原本就是一个混混,靠着他老舅有个一官半职在街巷横行霸道,舒书来了,这不就浪子回头了吗。好在还有些底子,她揉了揉略有些疼的指骨,赶走了那几个花架子。
这才将注意力投到被欺负的女人身上,衣服被拉扯得有些凌乱,凑近了看清脸,心里一咯噔。
“怎么是你?”
虞芳意抬头看了她一眼,泪珠顺着眼眶滑落,不说一句话。衣衫也略显凌乱,看得舒书心里一紧。
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拍着背安慰。
想她哪里受过这种苦,必然是受了惊吓,从前在宫里受欺负都只能是她来欺负。
软了语气问她:“你为何来此?”纵使新帝上任,有父兄的庇护,她也能生活地很好,为什么偏偏不远千里来这小城。
她这语气一软,怀中人更是哭得伤心,瓮声瓮气回答:“我就是出来看看。”
舒书又忍不住问:“你那夫君,姓甚名谁?”
这一句“夫君”似是点醒了她,虞芳意喘顺了气,挣开他的手,“我丈夫原姓舒,单名一个渠。”
舒渠?怎么听得那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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