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酒盏,正望着外头的月亮。
“有何吩咐?”他道。
“倒也没什么吩咐,”皇甫淳并未回头看他,“就是一个人喝酒实有些无趣,你过来陪我喝两杯……坐。”
皇甫淳扬扬下巴,示意对面空着的位置。
和泉并不是畏惧权势之人,或者说正相反,他对权势从无在意,虽然投奔了皇甫门下,却从未有一时半刻将皇甫淳当做君主。他当真在皇甫淳对面落座,自己便给自己斟了杯酒。
皇甫淳这才看向他:“一直未曾问过你。”
“何事?”
“你姓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问白姑娘之事。”
“那你先说说沙沙的事。”皇甫淳一边说,一边垂着头为自己倒酒,倒满才停,停下便喝,一饮而尽。
“我已将白姑娘安葬好,就在天都城西郊的……”“停,”皇甫淳立时打断他,“别告诉我葬在哪儿,我不想知道。”
和泉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我以为你对白姑娘……”“真心是吗?”皇甫淳摆摆手,再斟一杯酒,“就是有,才不愿知道。”
“这是什么道理?”
皇甫淳的左手一直置于腿间,听见和泉这么问,他才忽地将左手放上了几案。而他的手里,攥着一支素银的簪子;和泉瞥见些反光,好似是沾上了皇甫淳手心里的汗。
那簪子上的雕花也不怎么细致,看得出来并不值钱,像是平头百姓平日里会戴的首饰。
皇甫淳把玩起来,细细看着,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与沙沙,认识也有十几载了。”他大约是有些醉,话说得略略口齿不清,“初见她时她才十三,被亲娘卖到了窑馆,年纪太小,做了头牌身边的侍奉丫头。……那时皇甫家的继承人,也并非我。氏族间那点破事你应当也有所耳闻,我是本家的庶子,按理与家主无缘;嫡母逼死了我生母,还算计着要把我过继给分家……我差点成了烬儿的亲叔叔,哈哈。”
他笑得很是随性,全然不像平时那副痞笑肉不笑的模样,仿佛自己当真说了个有意思的笑话。
和泉只是听着,一面听,一面小酌着凉了的酒。
“那时我也并无指望,偶尔去窑馆听曲儿,遇见了沙沙。……你觉得她好看吗?”
和泉一愣,点头道:“算美的。”
“错了,是绝美。”皇甫淳道,“十三岁,已经是人人见了都要惊叹的美貌。我一眼便中意她,时常去找她伺候的那个窑姐,每次去都会打赏她一二……不过后来才知道,那些银子都让窑姐拿走了,她一分也未曾得到。我问她要不要跟我,她反过来问我,是给我做妾,还是给我做奴。”
“窑馆里出身的女子,不可能嫁到氏族做正妻。”和泉道。
“是,她与我都心知肚明,但她还要这么问,其实是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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