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功,乃任性本贪。就算没有他推波助澜,这一战同样无可避免。京城形势复杂,父皇心思莫测,总要有人来打破。子瑜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而我,必须暂时退出乱局,将此事压下,才能保证他不受干扰。皇兄…”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遥远而叹息。
“如果他能摒弃个人私仇,我自也让得心甘情愿。如果不能…那时候,子瑜总能钳制他。可一旦揭露旧事,子瑜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他唯有一条路可走,而那条路,太残忍…”
清隽男子沉默下去。
宫越回首看他,眼神歉疚。
“只是委屈了你,要与我一同幽闭在此,不见天日。”
男子深深的鞠躬,“当日若非殿下出手相救,在下恐怕早已丧命,如今能偷生在此,已是万幸,何来的委屈?殿下千金之躯,却因我等不相干之人屈尊幽禁在此,才是天大的委屈。”
宫越仍自微笑。
“当年我年幼,人微言轻,未能劝阻父皇。如今,也只能尽我所能,保恩师一息血脉长存。只是欺瞒了父皇,我心有愧疚,幽闭在此,也算图个心安吧。”
男子不再说话。
“不过…”
宫越目光越过层叠屋檐,似已穿透那高高宫墙,看见那般浮光华丽背后的阴暗肮脏。
“有些事,总该给子瑜提个醒。”
“想必挽妃娘娘自有安排。”男子轻轻道:“殿下当初没有揭发她,不也正因如此么?”
宫越笑看着他。
“我早说过,你有才,却不懂官场玄机,不懂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历此大劫,倒是心智开阔了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日后但有重见天日之期,六部之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彼时两人身陷囹圄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未来渺茫命不由己。但历史的河流,政局的更替,终究会留下两人的足迹。今日看似谈笑的戏言,却在经年以后,一语成谶。
百夷来势凶猛,却因不熟悉天祁地形,又水土不服,很是吃亏。北靖王是沙场老将,首战便在庆州将百夷军逼退,并且一箭射伤对方主将田为光,我方士气大振。消息传回京城,宣武帝龙颜大悦,对北靖王连连赞赏。笼罩在京都上方的那层乌云,也随之消散了些。
三月开春,气候转暖,花红柳绿,京城渐渐又恢复了昔日的繁荣。不过一场短暂的胜利,便让这些居于庙堂之高不懂战场血腥的氏族门阀们打消了来自萧家和百夷带来的威胁,开始肆无忌惮的享乐。
青楼楚馆里灯火彻夜未歇,歌舞彻夜不停,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好似将士们的铁血拼杀,与他们并无关联。
同时,朝堂上的争斗越发激烈。
恭王新接手了礼部,他年轻,又没什么经验,难免有些吃力。闲暇时,倒是常常与楚央大倒苦水。
师心鸾已经怀孕七个月,肚子越发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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