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前也恼:“去他妈的,‘满洲国’不让人活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金氏提醒道。
第二天甘暄又上门,问:“大婶,马兰呢?”
“串门去了。”
甘暄很急:“哎呀?去哪儿了?”
登门的好歹都是客,何况甘署长还是吃皇粮的。女主人起身沏茶,哗哗很响的开水倾注到茶杯里,杯里的茶叶顺着水流团团打旋儿。金氏飞快地用眼角扫了扫桌边的甘暄,没有回答,冉冉的热气蒙了人的脸,表情有些模糊不清。看见堂堂警察署长推碾子拉磨的闹心样,赵成永强忍着笑。寻着个机会,甘署长一把揪住赵成永:“你乐啥?”
“我乐啥,你管得着吗?”赵成永一脸揶揄。
“你不说就是王八羔子!”
“我是王八羔子,你是啥?”赵三子现在不怕他,有意想气气甘暄:“怪不得都管你们叫山叫驴②呢。”
说完还哼唱起来:
山叫驴挎洋刀,
变种的蝈蝈真糟糕,
六亲不认瞎嚎嚎,
秋后算帐再瞧瞧……
甘暄脸色铁青,发怒道:“操!我是山叫驴,你他妈的装哪门子蝈蝈?!”
赵三子不想真的惹恼甘暄,赶忙打个圆场:“我是蝈蝈,大肚子蝈蝈还不行吗?”
“得得,你小子成心想看我的乐子不是?”
“你有啥乐子?”赵三子假装迷糊。
甘暄忍住气,说:“我肚子里寻思啥,你不知道?”
赵成永的眼珠子红红的,沉吟了片刻反问:“那,我的心思你知道?”
“东兴长?”甘暄盯盯地看着赵三子,一字一顿:“连、玉、青?哼,你瞒不了我。”
“是,”赵成永点头承认,追问:“你能帮我?”
“少啰嗦!她哪儿去了?”
“山叫驴”出现在德合隆时,马兰并没有感到吃惊,事情好像在预料之中。甘暄依旧是皮靴洋刀,摘下帽子使劲地摇着扇着,他站在戴绍庄内宅的门前,使劲儿地冲着马兰笑,笑得好像在炫耀什么。马兰头一次正面端详甘暄,怔怔地语塞,鼻子竟酸了一下,不知道是喜还是悲。隔着高高的门槛,他们彼此凝视着。她想专心致志地享受这一刻,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既然谜底已经揭开,就顺其自然吧,不必再欺骗自己了,更不需要掩饰什么了,她想。甘署长的笑容实在是一种冲击,奇妙的欢愉充溢她的灵魂,有股热浪漫过全身,直直流入那深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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