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它。
想给它取个名字的念头再度浮上心头。
其实取名并不难,麻烦的是——她该如何同隋恕说。
况且,她存了无法说出口的私心,她希望小东西能跟她姓,也算是它曾经生长于她体内的纪念。
简韶缓缓抚摸着肚子,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真难想象,她居然也慢慢适应了这个奇怪的生物体和她共存在一个身体内。她居然也开始习惯和它聊天、和它玩耍。
简韶发现,她甚至开始惧怕它离开她。
手指蜷紧,她不敢再往下想。坐在沙发里,看一会儿报纸,学会儿英语,隋恕还是没有回来。
简韶怕明早起来,隋恕又早早离开了,便上楼从衣柜底下翻出一条毛毯,盖在身上,倚在沙发上等他。
夜色深沉,她不知不觉伏在沙发上睡了。
半夜起了风,贴着窗棂低低地哭嚎,像徘徊不去的怨灵。简韶在睡梦中感觉肚子疼,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有一只女人的手,正隔着毯子温柔地抚摸她。
这只手白得透明,青紫色的血管纹路清晰,腕上压着沉甸甸的宽口镯子。
简韶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借着细弱的月光,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贴着她坐着。淡淡的香水味扑来,夹着极不规则的呼吸声。
简韶听到她低低笑了一声,“你回来了。”
寒毛顿竖,简韶强忍着,一声不吭。
胳膊被人拍了两下,动作还算温和。
“回来就好,多在家里坐坐,看看你种的牡丹,已经那么红了。”
冬天哪来的牡丹?简韶猜测,她的神志大概并不算清醒。不过没有酒气,难道是服用了药物?
女人自顾自地念叨,像是陷在极遥远的回忆里。简韶怕刺激她,只是装睡。
“你以前总是很忙……”她说,“上午去汇报基层考察的结果,下午整理他们的讲话稿,发给各部门讨论,晚上还要加班,翻来覆去地修改。你可能不记得,你一次也没有去托儿所接过我,我跟着二姨长到七岁才回到你们身边。”
她自嘲般地一笑,“呵,你真傻——只有你才会认为出新思想是必要的……可是起草这些东西,能成功的哪里都是些文采好的?只有你,也只有你,雪茄一支支地抽,败了身子。你真傻啊,除了妈和我会掉眼泪,谁又能心疼你呢?”
简韶缩在毛毯里,不敢吱声。
“你记得86年的9月份吗?多么炎热的九月啊,你们每天出稿,左派那帮人也比着赛似的加班、出情况简报。呵……”
她忽而极其温柔而诡异地笑了几声,俯下身子讲:“你以为你们在拔河,但是啊没有纵容,哪来的拔河?代表了民意与正义的人才最容易被人忌惮,你说说,对不对啊?你看,你们失败,是不是必然?”
简韶恨不得捂住耳朵,她一点都不想听这些隐私。
“可是稿子是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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