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晚霞消散,漆黑的夜色倏忽之间笼罩了原野。
轺车驶到一片荒凉的山弯,便停了下来,召伯虎下令道:「便在此处野宿一晚,明日天亮便行。」
裨将正要去忙碌扎营,却见山弯处的草地上支着一顶白色帐篷,一辆黑篷辎车停在旁边,几匹红马在草地上悠闲啃草,炊烟袅袅,却是不见人影走动,不禁「噫」了一声。
「何事?」召伯虎相询道。
「大人,此处草地似已有人占了。请教大人,是将他们赶走,还是别寻他处扎营。」奉周王令,带着千名王城锐士护卫召相此行,裨将不敢怠慢。
「自古有先来后到,岂能依势赶走先到之行客?也罢,此处荒僻,亦无他处可扎营。你去拜望,与先行客商议一下,共享草地可也?」
「诺!」
不到半炷香功夫,裨将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相爷——」
「密叔,怎么是你?」召伯虎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向草地上的白布帐篷望了又望:「那个……莫非是孔大夫的帐篷?」
原来密叔此番是奉召伯虎之令,特意前往宋国孔地请子弗父何入镐京的。原是召伯虎不放心幽禁于府的隗多友之妻与子,怕有人对这母子二人不利,所以才特意请岳父子弗父何入京照拂。他毕竟是宋国上卿,镐京人等包括周王在内总得给他三分薄面,有他在,自己方能放心远行。
果然,白布帐篷内影影绰绰一个身影走出来挥着大袖喊道:「那边,可是召公子穆乎?」
「果然孔兄也,天意也!」召伯虎一拍掌迈开大步流星般向草地飞来。帐篷外的身影也大笑着快步迎来。片刻之间,一红一黄两个身影在松软的草地上拥在了一起。
「为挚友名誉,不惜别京。子穆堪称义士也!」
「为令嫒与外孙,孔兄亦不遑多让也!」
提及隗多友,二人皆是一阵鼻酸,且互相打量着。曾几何时,昔日名满镐京的召公虎已是年逾不惑之人,往昔英挺的身材已经显出了隐隐的佝偻,久坐书房的白皙面容也是沟壑纵横写满了风尘沧桑。
子弗父何更是显老,灰白的长发长须虬结着,一领黄色斗篷衬着微微隆起的肚腹,身材虽仍高瘦,然眼中却满是风尘失意与些许的颓然。与当年伫立于夷王朝堂之上的风采大相径庭也。
「孔兄,光阴如白驹过隙,不觉老去也!」
「子穆,逝者如斯夫,子良一去,我辈风云不再矣!」
痴痴打量间,两人一声感喟,唏嘘不能自已。正在此时,一名英挺的青年骑士纵马飞来,手中提着几只野物,高叫道:「姑夫,可以开荤了!」
一见有生人在,青年骑士怔了怔。子弗父何笑着拍了拍召伯虎的肩:「光儿,快来拜见,这便是召公子穆,大周相国也。」说完又指着青年对召伯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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