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便皱眉道:“糊涂东西,这会子谁有功夫招呼她们,让她们先回去罢,别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反倒扰的大嫂子不得清静。”
贾母王夫人听了也道:“很是,传话出去,别让人来吵嚷。”
那媳妇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传话。
那媳妇刚出去,便听门外婆子高声道:“太医来了!”
室内顿时一静,贾母闻言忙拭干泪,一叠声道:“快请进来!”
丫头婆子忙放下帐幔,王夫人与王熙凤等人也避去了里间,独贾母年长,并不忌讳这些,端坐在床边候着。
少顷,婆子便领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进来,一见贾母便颤颤巍巍的预备行礼,“下官见过老太君……”
贾母忙止住了,“这些虚礼就免了,烦请王太医先看看我的孙媳妇要紧。”
早有婆子搬了绣墩过来,王太医告罪后坐下,取出脉枕。
于是家下媳妇们揭开帐子,将李纨的手放于脉枕上,一面拉着袖口露出手腕来。
这王太医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凝神细诊了半刻工夫,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毕了,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道:“还请揭开帐幔,让下官看一看大奶奶的面色。”
两个婆子忙上前揭开帐子,用铜勾勾住。
王太医仔细查看了一番李纨的气色,又细细问了发病前的情景,神色微凝,皱眉思索片刻,吩咐道:“取炙甘草二两,干姜一两半,生附子一枚,武火烧开后文火再煎一炷香的时间,三碗水熬成一碗,煎好了即刻端过来。”
一旁的婆子记下了,急忙出去按方煎药。
王太医又从药箱中取了金针出来,刺入李纨手腕上神门,内关等穴位,慢慢捻转。
众人见王太医神色凝重,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却又不敢出声,皆屏气凝神,唯恐打扰了王太医施针。
一盏茶后,王太医方停手,贾母忙问道:“太医,我这孙媳妇如何了?打不打紧?”
碧纱橱内的王夫人等人也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帕子,凝神细听。
王太医拭去了额上的汗珠,叹了口气道:“老太太,大奶奶这是急火攻心,以至吐血,若是如此倒还不打紧,偏偏这些时日悲痛太过,郁结于心,以致气弱血亏,心血瘀阻,又兼逢巨伤,心神俱损,数下夹攻,元气大伤,这症候实在是有些险。”
贾母闻言,心下顿时一慌,急道:“难道就没什么法子了?”
王太医叹气道:“下官已施以金针,再佐以四逆汤回阳救逆,大奶奶若是能在一炷香内清醒过来,那便无大碍。”
剩下的话王太医没有再说,众人也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贾母沉默不语,良久方拭去眼角的泪痕,道:“老婆子明白了,尽人事听天命,还请太医尽力救治。”
王太医点头道:“老太君请放心,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不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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