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衣也玩笑说:“刑部每年抢着梅少卿,我都舍不得举荐,就怕手下一帮子馋虫跟我闹翻呦。”
梅鹤庭除大理少卿五年来,长公主府的小灶一日没有断过,这两日接连断炊,就成了破天荒的事情。
听到二人的话,梅鹤庭才陡然意识到这一点。
五年来风雪无阻地送餐食,且每一日的食谱,都由宣明珠按他的口味亲自选定,一月三旬,一年十二个月,每旬都不重样,需耗费的心神可想而知。
他开始还会对她声辛苦,渐渐的,便也像旁人一样习以为常了。
梅鹤庭心口蓦然有些烦闷。
来到自己的公案上,吃着不比以往的朝食,感受四周投来各种哀怨的视线,一向以稳重有静气着称的梅少卿,有些沉不住气了。
府中是出了什么事情,顾及不上吗?
转念他又想说服自己,家里和衙门做的都是同样饭菜,都是一样吃法,自己又不是那等矫气之人,何以不能适应?
可业已惯成的味蕾明明白白告诉他,入口的东西难以下咽。
梅鹤庭面无表情。
抑或宣明珠还在同他闹别扭,用这种赌气的方式向他提醒她的存在?
他越想越肯定,必是如此了。虽然成婚多年,她身上仍有许多抹不去的小女儿情态,他即使不赞成以私情影响公事,却也无法怪她。
毕竟她是那样在意自己。
近日忙着户部的贪墨大案,确实也冷落了她,连她逢五生辰宴的种种『操』持,都没顾得上过问。
梅鹤庭面『色』由转晴,囫囵吃完,心想今日可以早些退衙,正好还有一份礼物没送出手。
宣明珠见到后,必然便会高兴了。
早起没胃口,宣明珠只进了半碗藕粉莲子粥,服完『药』后胃里直闹腾。
泓儿瞧着心疼,端了一碟糖渍梅脯来,宣明珠勉强噙了一颗含在苦麻的舌蕾,也是于事无补。
歇息不一时,杨太医入府请脉,随行的还有尚『药』局前掌司林铉,以及一位专攻气血疑症的周太医。
林铉老先生已致仕多年,身着一件素青的衫褂,须发皆霜白,此番是太医署为着长公主的病情,特意请他出山的。
患病之事,宣明珠已勒令所有知情人严禁外传。不仅因为家私,还因她手里掌着皇城北衙禁军兵符,同时遥领一成羽林军铁骑。
这两兵权,是晋明帝山陵崩前留给她的护身符。
长公主虽久居内宅,不过问朝堂事,但说长公主牵一发而动朝堂全身,丝毫不为过。
自然,此事瞒谁也不能瞒着皇上,宣明珠表明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上达天听,杨太医这才愿冒风险替她暂时守密。
三位医者卷袖净手,郑重其事地为长公主号脉。诊罢后互相对视,沉凝片刻,终究未置一词。
一直紧盯着三位太医神情变化的崔嬷嬷,当场堕了泪。
三位医术高超的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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