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放到明年。
“不用省着放。”梅长生低头将她软软的手指抻平,目光温柔道,“我不会总让宝鸦数灯想阿耶的,很快,宝鸦想放多少灯,阿耶就可以陪你折多少盏灯。”
“当真?”坐在他膝上搂着他脖子的宝鸦目光湛亮,和爹爹说好了拉勾,然后开心地眨眨眼,露出几分狡黠来。
她与阿爹耳语道:“其实宝鸦知道的,阿娘是出门饮酒去啦,只不过瞒着崔嬷嬷一个,怕她老人家唠叨,嘿嘿。”
梅长生轻点她的小额头,“崔嬷嬷其实也知道的。”
梅宝鸦仰头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喝酒?”
“嗯……”眉目温润的男人想了想,“及笄以后吧。”
“啊?可阿娘说她四岁时就喝到第一口酒了呀,我都五岁了!”
“你娘亲天赋异禀。”
“哦……那女儿确实比不了,爹爹是几岁开始喝酒的?”
梅长生默了下,架不住女儿缠问,含糊一声,“唔,大概十七岁。”
小院浮光悠闲,连这口角稚嫩的一问一答也透露出从容羡人的光景。
院中的千叶榴树撷剪了果实,小如茶芽的叶片碧绿扶疏,偶然随风轻摇,密叶间流动的金芒便漏洒在两父女的眉梢侧脸上,点点跃跃。
看到小姑娘在捂嘴吃吃地笑,梅长生面子上挂不住,补充道,“今日不同往日,如今爹爹的酒量很好。”
才说完,他自笑,他与闺女逞这个做什么呢,随手从一旁小竹根墩的果盘里挑了一个果子递去,故作凶腔地逗她:“吃果子,不许笑。”
“得令!”宝鸦抓过果子,才咬了一口,忽然“唉呀”一声。梅长生忙问怎么了。
宝鸦回身懵懵地摊开手心,那上面,躺着一颗小门牙。
她的这颗牙松动已有些时日了,之前告诉阿娘,阿娘说她可能要换牙,白嬷嬷叮嘱她不要舔牙,尽量吃些软和的东西。方才却是一时高兴忘记了,一口沙柰果,便给硌了下来。
父女二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
“……藏起来。”
两个人同时开口,宝鸦诧异地看着前一刻还慵懒自在的阿耶,果断迅疾地起身,在假山底下挖了个坑,将她的大门牙埋在土里。
她足愣了半天,用漏风的小奶音道:“爹爹你,不会是怕被我娘说吧。”
“岂会。”梅长生拍拍手上的土,几缕头发垂到胸前,过了会儿,他瓮声道:“宝鸦,听爹的话,待你阿娘回来后,你没事便莫笑了。”
小姑娘一脸不能理解地龇起嘴唇,指着自己,只见她那几粒小糯米牙中间,如假包换地空缺了一个黑洞,“爹爹觉得我不笑便能瞒住吗?”
掉牙而已嘛,她还没嫌疼呢,爹爹怎么怕成这模样?
正想着,云荆过来报说,宫里的黄公公入府向梅大人传陛下手谕。
这位老资历的御前行走先是去了趟梅宅,发现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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