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勾结的巨商豪绅侵占私田,压榨劳力等事。
“就譬如三年前发生在此州的祸事,最后说是由杨州牧极力弹压的,但如何知不是他自导自演的?毕竟他与皇商孟家互通有无并非秘密,而孟氏背后又有京城晋亲王撑腰。只是当时没能查出实证。
“若京城贵勋对新策有异,他们无门下中书省封谏驳议之权,也不会明面与上御作对,但暗中吹阴风使绊子,上行下令,闹出几件事端,哪怕一个小小的阜州,想要推行下去便举步维艰。”
见梅长生认真倾听,没有提出异议,宣明珠接着道:
“二是农人的抵触情绪。他们大都做了一辈子的力气活,不擅于养蚕的精细门道,如果对他们没有一个妥善的安排,这部分没地种又没活干的人便断了生计。”
“三便是丝绸利大,丝税必然重于耕税。但是从田到桑养成规模却需要时间,至少前三年,要免当地税收,而同时,购蚕苗、教桑事、补贴农人样样都需人力财力,这个钱由谁来出,全由国库承担还是招揽江南的富商,细则又该是怎么个出法。”
她说罢,抿唇润了口茶水,有几分期待地看向梅鹤庭。
在这等国事上,她心中是很信服梅鹤庭的才能的,但大长公主的面子在那里,又不好直白的开口问她想得是对是错。
幸而梅鹤庭主动接过话头:“殿下分析得有理。”
望着女子眼里隐隐亮起的光采,梅长生心弦微动。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她得了夸奖,那股子明明骄矜又神气,却偏要藏在神色里故作寻常的小得意,与宝鸦别无二致。
不,是他们的女儿随了她。
她不是屈于闺秀不谙外事的女子,从前好的时候,她也喜欢与他讨论他经手的案件。每次见他回到府后蹙眉,她便知了,豪迈地挽袖踩踏道:“来来来,将案情讲给我听,让本宫为我的鹤郎参谋一番。”
他却从未破例与她说过府衙里的事。
一次都没有。
表面上,他说不愿那些血腥凶恶的事污了她耳,其实自己知道,过去的那个他,便是不喜女子问政,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令他觉得,女子便应主内,外头的风雨合该留给男人承担。
事实却是,与皇帝暗中联合承担骂名的是她,第一时间发现楚光王谋逆的也是她。
朝中都说楚王一案中最大的功臣是他,其实,那是因为大长公主早早伏好了路。
——什么人会一边爱慕凤凰风骨,又一边折去她骄傲的翎翅啊。
只有天底下最最混账的混账。
“你怎的不言语?”
宣明珠看着他似乎忽然低落下去的神情,心里也跟着硌棱一下,“我说的哪里不妥当?”
“没有不妥。”梅长生不动声色地吸一口藏有她气味的空气,露出一点微笑,“臣只是在想,殿下思虑深远,臣自愧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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