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无力地滑落下来,把自己的身子再靠回去。
一声轻响,车门已开。
沈绪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书书妹儿,你不要搞忘了,你选择了老子的现在,就得原谅老子的过去,接受老子的未来。”
净书站在车外,一手扶着车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以,你的过去,我原谅;你的未来,我接受,因为它们是什么样的,都已经和我无关了。”
昨日蜜糖,今日砒霜。谁能想到彼时的情话也可以成为此刻决绝的伏笔?
沈绪平看着车门合上,净书缩着身子,踏上了青石台阶。
全身袭来一阵羞耻感,尽管车内有灯,但车外还是黑蒙蒙的一片,他觉得无处安身。沈绪平动车子,驶入夜里。
小木门上贴着鲜红的倒福,门楣及两侧贴着对联,在夜里着晶晶的红光。门没有从外面上锁,但是从里面别起来,屋里有轻微的响动,能听到有人小声嘀咕。
灯突然被拉亮,门打开。
“书书妹儿?”刘老太婆披着件袄子,身上的棉衫空荡荡的,刘老爷爷也披着件袄子,站在她旁边。
“我说是书书妹儿哈,你还不信。”刘老爷爷像小孩儿,俨然一副得胜的样子。
“你爷爷起夜,非说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不信,结果开门,当真就看到你了。”刘老太婆解释道,一面让出道,方便净书进去。“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净书踏脚进门:“婆婆,没什么事,明天休假,就回来了。”
“冰箱里有吃的,你的洗脸帕和和盆子我都收在立柜里的。”
“我知道,你放心去睡觉吧。”
“走,去睡觉,把你冷着凉,我又该受累了。”刘老太婆推着刘老爷爷往卧室去。
净书别了门,简单洗漱,往楼上自己的房间去。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她直接往床上倒,把被子的一角扯过来,搭在自己身上。
她闭着眼睛,企图在假装中真的睡着,可是往常最管用的一招却起了副作用,越是闭着眼睛,脑袋里就越清醒。
再百试不爽的方法也总有失灵的一天。就好像她也想假装今天什么事都没有生,可是生了就是生了,这不说简单的“假装”二字就可以擦除的。
也许是走那一段路吹了夜风有些受凉,鼻子有点堵,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包,原本探寻餐巾纸的手。摸到了毛绒绒的东西,心里一紧,起身,开灯,手里紧紧抓着一片鲜红,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书书姐,这是送给你的围脖。”盈盈高中毕业那一年的寒假,来到她家。
“这织法真是漂亮独特,是谁教你的。”
“好看吧,这是我自创的,独一无二。”
“你就骗我吧,老实说,是在哪里偷的师。”
在沈绪平的床头柜里看到的那一天,她就该想到的。
一个男人这一辈子,至少有两个女人,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得到了红玫瑰,那红玫瑰就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就是那窗前的明月光;而一旦得到了白玫瑰,那白色就变成了嘴角的饭米粒儿,红玫瑰就成为了心口的一粒朱砂痣。
哪怕是借用沈绪平的比喻,女人如火锅,有的火辣如红汤,有的恬淡如白汤,鸳鸯锅的存在原本就是因为人们口舌的贪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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