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往府里搬,敢情是个假把式?!”
这话可直接骂上了主子,看热闹的婆子虽油皮了些,却也知道轻重,纷纷上前劝解,“好了好了,妈妈消气,可不能再说了!”
事情却没如她们的愿。
只见屋内帘子被掀开,清懿不急不缓地打里头出来,面上还带着笑,四下环视一圈,被扫到的人,俱不敢再出声。
最后,视线定格在刘妈妈身上。
“妈妈这话是说与我听的?”
清懿嘴角噙着笑,声音柔和,却不等她答话,又道,“妈妈所言甚是,我这是一碗鹿筋都供不起的院子,没得委屈了妈妈。既如此,妈妈不如回了太太,另谋高就才好。”
“还有其他人也一样,不拘哪一个。”她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笑道,“原先是哪个院子的,想回去,只管同我提,我必不会拦着。”
此话一出,婆子们神色各异,眼风乱飞。
她们虽以刘妈妈马首是瞻,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开始,她们被分派到这里,知道不是在红人边上,也有不情愿。
但是待这数月,多少回过味来了。
平日里,两个小主子都是浔阳来的丫头照顾,半点琐事不叫她们沾手。
月钱照发,差使又松快,得了空去躲懒赌钱,主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之从前的活计,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们哪里肯走!
吃鹿筋时分不到一口,挨罚倒被连累上了。
一时间,婆子们都悄悄退了一步,不肯再与刘妈妈帮腔。
刘妈妈实在没想到,这大姑娘平日温温柔柔,一出口就是个软钉子,把人架得没话说。
“姑娘好生厉害,一出口就是要赶我这婆子走!我在府里侍候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被太太派来流风院,便是走,也要太太开口我才走!”
这话听得彩袖眉头一皱,这老不死的是彻底撕破脸。
果然,只听她又冷笑道:“不过,我劝姑娘还是三思。我是个滚刀肉,甚么风言风语没听过。姑娘却不同,您年纪小,脸皮薄,便是闹出去,也是姑娘治下无方,纵着底下的小蹄子欺负经年的老仆!”
彩袖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七窍生烟,“腌臢老货,快住嘴!”
清懿的笑容越发盛了,她垂着眸,手里拨弄着碧玺串子,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治下无方?妈妈所言甚是,我确然治下无方。翠烟,拿账本来。”
“姑娘这是做甚?”刘妈妈心下一凝,目光惊疑不定。
不多时,翠烟便将册子呈上。
随着指间翻动,清懿淡声念道:“刘氏,三月初七,采买花露胭脂,贪墨十两纹银。三月初九,克扣扫洒女使月钱半数。三月十八……”
一条条,一例例,不论数额大小的账目俱都登记在纸上,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才念完,直叫人辩驳不得。
底下的丫鬟婆子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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