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齐成朵,泡出来的茶汤和西湖的水一样碧澄澄的。观其形,闻其香,饮一口,那香气一直从齿间舌尖流淌开来,连呼吸都带着香。”
窗外柳荫婆娑,竹影沙沙,茶汤白色的热气在轻风中袅袅回旋。
她正襟危坐,神色安然,不造作,不矜持,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如果忽略她眉间那缕淡淡愁绪,此间便另有一番避世索居的飘洒自然。
谢奕略挑了挑眉头,端起茶杯,浅浅品了品,把另一杯推给妹妹,“不错,你尝尝看。”
能让大哥说出“不错”的,味道定然极好。
兰时饮了一口茶,幸福得眯起眼睛,显见很喜欢。
“茶好,水好,手艺好,还要泡茶之人深谙茶趣,方能得一碗好茶。”谢奕忽道,“不知掌柜的是哪里人这般深厚的底蕴,可不是坊间能养出来的。”
柴元娘的手微微一顿,继而笑道“不足挂齿的无名之辈,不敢污了小郎君的耳朵。”
谢奕便不再追问了。
柴元娘暗暗松了口气,若换做谢景明,必会当场戳穿她的来历,明褒暗贬讥诮一番,丝毫不会留余地。
这位,比他父亲温和。
小时候曾听祖父与父亲闲谈,为君者,要让人又敬又爱,又畏惧又离不开。
那时她听得似懂非懂,官家毕竟离她太远了,能想到的也只是祖父的样子,威严慈爱,带着掌权者特有的高傲和固执。
即便是后来的谢景明,也没有这孩子给她的感觉明显。
谢景明面对她,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就好像官场上,关系不太好又不得不共同办差的同僚。
似乎两人没有好好说过话,即便语气平和,言辞间也是针锋相对,谁也不肯放松警惕,唯恐掉进对方的陷阱里。
一开始,二人中间就有一堵无形的墙,骄傲如她,相信对方会率先翻过来,结果看到的是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
如果当初她稍稍放下自尊,今日会不会有所不同
旋即她否定了这个念头柴家一直想取而代之,再来一百次,她也无法取得谢景明的信任。
于是垂下眼眸,掩去万千思绪,再抬头时,脸上复又笑意盈盈,“白鹭,把四样锦端上来。这是小店招牌茶食,二位尝尝。”
说话间,白鹭已将四个碟子整整齐齐摆在桌上,柴元娘一样一样介绍,“盐津梅子,桂花糖藕,红枣山药糕。这是青团,正是清明节吃的点心,用艾草汁和糯米粉揉匀蒸熟,红豆沙的馅儿,又香又糯,甜而不腻,好吃得紧呢。”
都是甜食。
兰时很喜欢,谢奕只看着妹妹吃,自己没动。
不期然的,柴元娘又想起一事,谢景明不爱吃甜,他的儿子是不是也不爱吃甜
因对谢奕道“不知小郎君吃没吃过梅干菜烤饼,放在泥炉子里面烤,油香酥脆,甜咸微辣,完完全全把梅干菜的香气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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