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红笔勾了出来,旁边还备注何人管理,流水银子多少多少。
怪不得顾家大郎不肯跪他爹他继母,一年七八千贯哪,搁谁谁不急眼
顾庭云只是暗笑。喜婆这个行当,能说会道,经常出入各家后宅,与谁家太太都说得上话。今天拜堂的事情传出去,必定有人好奇怎么回事,免不了和这位喜婆打听打听。
根本不用他大肆宣扬,自有人替他解释清楚。
刘大舅接过账册,示意喜婆继续,“劳您费心,事后我必奉上厚礼答谢。”
“应当的,应当的。”喜婆笑眯眯说,随即高声唱和,“夫妻对拜礼成”
顾老爷愣住,不对呀,还没拜他这个爹呢,怎么就礼成了
还没出声,刘家人一拥而上,簇拥着新郎新娘子去了新房,那孽障的同窗好友则是团团围住他,一口一个“贺喜世伯”,生生架着他到前厅吃酒。
王氏煞白着脸,也不招呼客人,连场面话都不说一句,站起来扭头就走,显见是气狠了。
留下一屋子形色各异的看客。
不管那二人如何气恼憋屈,新房里却是喜庆祥和。
顾庭云小心翼翼挑起秋娘的盖头。
她所有的头发都挽了起来,头上是珠翠团冠,簪着四时冠花。
没在脸上抹厚重的脂粉,十六七的少女,肤色白皙红润,只抹一层香膏子,略点绛唇,就足够鲜润粉嫩了。
顾庭云怔怔望着她,曾经只有受梦的欺骗,才能有片刻的欢愉,然而梦醒时那种无尽的痛苦,还不如死了轻松。
终是又给他一次机会。
他的妻,他唯一的爱,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笑着,美好得像下凡的仙子。
失而复得,爱意只会愈发的浓烈。
端午过后,顾庭云便准备带着妻子启程北上,母亲的嫁妆也交到他手里。
只是少了将近四成,刘大舅劝他,“毕竟是你父亲,闹得太难看了,于你声誉有损。你以后还要入朝为官,犯不着用咱那玉瓶儿磕他那破瓷碗。”
想想上辈子的遭遇,顾庭云还是气不平。
秋娘笑道“有喜婆那张大嘴巴,公爹和夫人都成了别人家的笑柄,夫人现在都不敢出门,你就不必添柴加火了。就当是为我的名声着想,可好”
顾庭云这才作罢。
因恼他几次三番与自己作对,顾老爷一气之下推掉了国子监的名额,“你不是挺有本事么,那就别指望你老子的门路,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顾庭云才不在乎,有你没你都一样,不,没你我会走得更远。
他仍买下了那座京郊的小院。
记忆中门口的大柳树,此时只碗口粗细,隔壁那位老农也还是个毛头小子,他家还没有养猫,也没有三花。
没有兰时和二胖,没有谢奕、谢平、谢玄
小小的院子,一边是菜畦,一边是花田,和前世一样,可这辈子,他还有福气做春和的父亲吗
顾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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